站在早晨的阳光里的确是种享受,特别是这几天早晚温度还在偏低的时候。 陈思妤刚刚冲好送进来的咖啡放在小茶几上,霍文谦走到落地玻璃前站着,放缓了呼吸速度,静静享受着暖阳。 过了十多分钟,他才拿出电话给林蕴晴拨了过去,不等那边开口,他已经说,“Calvin已经告诉我了,昨天阮佩仪到永宏当众给你难堪。我昨天一直在跟美国那边开会,分不了身。没事吧?”经过整整一晚的调整,林蕴晴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许多,但这会儿听到霍文谦的声音,还是有些激动,“那个女人简直是疯了!她没本事看住自己老公,没办法教好自己儿子,只知道拿我撒气。她昨天那个尖酸刻薄的样子,哪里还有一点名媛阔太的样子。看看她平时装腔作势那个排场,我简直是越想越好笑!”她话是这么说,但满是愤慨,看来昨天受得刺激不小。 霍文谦没有心情听她抱怨,转身背对着玻璃窗,“那你现在呢?”林蕴晴回答,“我请了一天假留在家里,今天老头子出院,我不想她再找借口搞出什么事情来。 ”
“很好,”霍文谦说,“下午打个电话过去给凌日礼,想办法让他晚上去看你。阮佩仪现在借着死了儿子这口气,早就没了理智。他今天出院,回去了也不会有好脸色看,你摆个委屈样子出来说话,应该不难。”林蕴晴顿了顿,“你想我达到什么效果?”霍文谦笑笑,“跟老头子说因为阮佩仪这件事,你想离开香港一段时间,调整一下。态度坚决些,他越是内疚,就对我们越有用处。”林蕴晴一下子反应过来,“你想挑拨他和阮佩仪的关系?”“只有这样,才可以越是显出你这个识大体,懂进退的红颜知己到底有多可人!”林蕴晴对于这套早已是清楚熟路,“OK,我明白了。”霍文谦挂上了电话,扶了扶眼镜,目光里闪过一丝诡异阴森。
陈子聪敲了门就自己进来了,见霍文谦靠在窗边喝着咖啡,笑说,“你心情看起来不错啊,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要告诉你的事情?”霍文谦笑笑,绕回办公桌前坐下,“你每天都给我这么多好消息,我应该为哪一个高兴呢?”陈子聪也在他对面坐下了,笑说,“警方已经发现了那两个人,不过真是可惜,只剩两具焦尸给他们了。”霍文谦压低下巴,从镜片上面望出去,“就是今早新闻上榕树澳那起车祸?”“对,”陈子聪点头,“放心吧!干干净净,一样不留。”霍文谦轻笑,“新闻说车祸现场发生过爆炸,你给他们送了点小礼物?”陈子聪耸耸肩膀,“我只是让他们走的时候带上之前拿去吓唬人的几个土制炸弹。当然,里面动了点小手脚。”霍文谦挑起眉毛,很是欣赏的样子,“Good job!”
陈子聪起身往小吧台那边倒了两杯红酒过来,“对了,Yuki那边怎么样了?听说昨天阮佩仪当众打了她一个耳光,她晚上找不到你,打过来给我的时候,情绪可真够激动的。”霍文谦接过他递来的杯子,“她跟人家老公有染,挨这一下说到底也是应该的。”陈子聪玩味笑说,“阮佩仪平时就故作高贵大方,人前人后最顾及的就是自己形象。而Yuki在其他人包括凌日礼眼里看来,一直都是最善解人意,得体识趣的那个。这两个人的形象,现在可都一次过毁在你手里了!”霍文谦无所谓地笑笑,“对了,你等会儿打给《传真周刊》的Tommy Chan,告诉他今晚安排好人手,不然到时候忙不过来,错过了什么猛料,就是他自己的责任了!”“你有这么好一单新闻给他,后天周刊出版的时候,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你了。”“如果要算起来,他需要谢我的,又何止是这么少。不过还是那句话,小心为上,别让凌日礼察觉什么异样。”陈子聪点头,“放心吧!轻车熟路。”他向霍文谦举了举杯,两个人对饮干了。
莫晓敏拿着一叠文件敲开了徐嘉铭的办公室门,梁景昌也在里面,正和他讨论著凌启志的案子。 她把手上的资料给了两人,坐下说,“徐Sir,今早那两个人的详细尸检报告最快要礼拜五才会出,不过距离我们找到绑匪的藏身地点那么接近,我想十有八九就是他们。”梁景昌笑笑,“小丫头,鉴定报告一天没出,都不要这么快下定论。你如果一早死死认定了什么东西,很容易在逻辑思维上堵死自己的。”莫晓敏伸了伸舌头,说是知道了。 徐嘉铭的眉头一直没放开过,这会儿看着手上的报告,皱得更紧了。 梁景昌也翻开了面前的东西问,“徐Sir你有发现?”徐嘉铭抬头看着他们,“这个结论可能真的不够理智,但我也同意晓敏的看法,我直觉这两个人就是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找的凌启志案子的绑匪。”梁景昌有些质疑,“这两个人的确很大机会是我们在找的人,不然交通组那边也不会把资料给我们送过来。但是徐Sir ,你刚刚说直觉?”
徐嘉铭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脑子里很乱,但始终觉得这单案子不是我们表面上所见这么简单的。资料说在车祸现场有找到爆炸品的残留成份,鉴证那边也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撞车后漏油爆炸,是不会有这么大杀伤力的。而且那个路段并不算是交通意外的高发地带,所以很明显是有人想要他们的命,所以在车上做了手脚。”梁景昌看着手头上的东西,沉吟了一会,“对,照你这么推论的确是有这种可能。但是徐Sir,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单绑架案里,除了自己参与策划的凌启志和两个绑匪外,还有第四个人。凌启志已经被他们灭口了,还有什么人会想要他们的命呢?”莫晓敏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讨论,发现自己插不上半句嘴。 徐嘉铭又说,“但是你想想,”徐嘉铭坐直了身子,“凌启志一直以来在都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,在永宏也不见有任何建树,甚至经常给凌日礼制造麻烦。这样一个人,他怎么会有能力策划这么精密的一个计画,从头到尾我们警方都掌握不了主动。从半夜打电话跟凌家交流到交赎金的那些小动作,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准确精妙,我不觉得是他,或者那两个人能力所及的。”“你说的也对,”梁景昌轻轻点头,“但是始终........”
“始终只是我自己的推论,根本没有证据可以支持。”徐嘉铭叹了口气,“我只是在想,凌启志就这么死了,受益的最大的人会是谁!”梁景昌把手杵到桌子上,“凌家就这么一个儿子,他舅舅本来是最有嫌疑的,但是照你这么说法,他也不该有那个头脑策划出这些东西。而且拿到钱应该就是他们计画的最终目的,根本没有必要杀了凌启志。”他不自觉摸着自己下巴,“等等,霍文谦是凌日礼的私生子,这件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。家里那个死了,有最大好处的人应该是他!”“但是以霍文谦的身份地位就更说不通了,”莫晓敏忍不住插嘴进来,“他自己也是有钱有地位,而且这个人形象那么正面,整天都有参加那些什么慈善活动。杀人绑架的事情,怎么可能发生在他头上?”徐嘉铭望着她,踌躇了半天,一句“知人口面不知心”始终没能说出口。
从林蕴晴家里出来,凌日礼在电梯前面打了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到屋苑后门等着,自己马上就下去。 他又觉得胸口有些翳闷,虽然下午刚刚才出院,倒也不是因为身上的毛病。 想到等会儿回家还要见到阮佩仪那副扭曲的表情,他就浑身不舒服。 林蕴晴刚刚告诉他,因为之前的事情,她想要辞职离开一阵子,至少避过这阵风头。 阮佩仪做过些什么,黎苑广一早告诉了凌日礼,他也是那个刚刚失去儿子的人,阮佩仪的心情他当然能理解,也不想这个时候在家里引起什么争端。 但她偏偏就像是完全失了控制,一而再挑起事端,其实阮佩仪发泄出的情绪也不只是因为凌启志,还有这几年来一直强自压抑住的,对林蕴晴的不满。
的确,阮佩仪是一个何等精明的人。 凌日礼在外面帮林蕴晴买了层楼,时不时过去留到半夜以后才回来,她怎么可能完全蒙在鼓里。 但就像霍文谦说的,正是因为她的聪明世故,对于某些事情当然懂得睁只眼闭只眼,可同时也憋住了一口气。 也因为林蕴晴这边一直以来的低调小心,外面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段关系,阮佩仪至少在颜面上没有任何损失。 以至于当所有传言忽然开始漫天飞舞的时候,她完全适应不了,甚至表现得好像以前从来无知无觉。 阮佩仪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安抚,但凌日礼何尝不需要人安慰,根本很难兼顾到她的情绪。 再有林蕴晴的委屈在中间一放,夫妻两人的关系瞬间紧张了起来。
在家里的时候一肚子气,偏偏过来这边以后还多了份愤慨。 凌日礼从楼里出来,揉着额头上了车。 香槟色的Luxus刚从屋苑里驶出来,忽然就从两边钻出来一群记者拥在周围,忽然间闹哄起来。 司机不得不减慢车速将就着,望向倒后镜里的老板,“凌先生。”凌日礼惊了一下,“屋苑保安呢?快点让他们出来叫这些人走!”司机底气不足,但也只能说,“凌先生我们出了屋苑,这里已经是公众地方了,保安没权力赶他们走的。”
旁边闪光灯忽然亮成了一片,记者们的声音隔着车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,“凌先生,这里是你秘书Yuki林蕴晴的住所,你半夜上来这里,你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说那样不简单呢?”“凌先生,这里的单位这么贵,是不是你买给林小姐的呢?你们一起多久了?”“外面有传凌太太曾经上去永宏当众侮辱过Yuki,是不是真的?”“凌先生,Yuki这么能帮手,你会不会效仿你的好友LC把她当二太太公开呢?”“凌先生,令郎头七还没有过你就过来这边,是不是跟凌太太感情已经恶化到了某一个地步,无可挽救了呢?”“对令郎的绑架案你还有什么想要发表的吗?凌先生。”凌日礼用左手挡住了半边脸,只感觉一阵热气嗡上了头顶。 狗仔队那些幸灾乐祸式的问题,他早就见多见惯。 但有些事情,的确非得要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,才能体味到其中的尖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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