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到家门口凌咏荞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,陈子聪这会儿才有时间跟徐佳敏详细解释她是谁。 他瞥着大门里面正在向屋里飞奔的背影,又特地交代了身边人一句,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还不清楚,千万不要把今天见到的事情说出去。 徐佳敏慎重点头,也意识到这种事非同小可,心里不舒服却是难免的。 不光是因为今早的约会被破坏,想来任谁碰上了这种事情,就算不是跟自己切身关联,心情一下子也回复不过来。
凌咏荞一路跑进屋里已经是气喘吁吁,阮佩仪刚好从厨房里出来,见她回来了,迎上去说,“你们两个好不容易过去买个早餐还这么慢,你大哥呢?”凌咏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反问,“妈咪,爹哋呢?”阮佩仪看她样子不太对劲,说,“刚才接了个电话,上书房去了。”“大哥被人抓走了,我们才到山上的停车场,我都没反应过来什么事,他就被三四个蒙着头的人抓上了车。妈咪,大哥是不是被人绑架,怎么办啊?”凌咏荞像是就要哭出来,声音有些颤抖。 阮佩仪脸一下子变得刷白,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。 凌日礼从楼梯上下来,“Lawrence!”她忙叫了一声。 凌日礼铁青着脸说,“我已经知道了,刚刚有人打了电话过来,说Edmond已经在他们手上,让我准备好钱。”“Edmond真的被人绑架?”阮佩仪两脚一软差点摔倒,凌咏荞忙扶住了她,望着凌日礼问,“爹哋我们要不要马上报警啊?”
“一定不可以报警!”凌日礼和阮佩仪一高一低两个音调异口同声打断她,快地像是本能反应。 凌咏荞看着他们两个的坚决表情,硬是愣住了。 凌日礼跟妻子对望了一眼,上前揽住女儿,“那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?”凌咏荞摇摇头,“他们只是拿走了手袋和车钥匙,所以我等了很久才有办法下山回来。后来刚好遇到Vincent的助理Calvin,是他送我到家门口的。”“他?”凌日礼若有所思地顿了两秒,才又说,“Shirley,这件事就交给爹哋处理,你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。你刚刚也受了惊吓,现在和你妈咪上去好好休息下,放心不会有事的。”他深深吸了口气,安慰着女儿,同时也在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。 阮佩仪望着他,欲言又止,凌日礼向她点点头,“没事的,我一定可以让儿子完好无损地回家来。”
“Shirley,你一整天都吃过什么东西,喝点汤吧!”阮佩仪把瓷碗放在凌咏荞书桌上,把她从床上拉起来。 凌咏荞慢吞吞爬了起来,从早上回来到现在,连衣服都还没换。 “妈咪,”她拉着阮佩仪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去,“我始终担心我们这样不报警,要是有事怎么办啊?”阮佩仪自己也已经是满脸倦容,还是勉强笑笑,拍了拍凌咏荞的手,“绑匪说到底要的是钱,只要我们给了赎金,你大哥会平安无事的。”“但是绑匪的事情说不清楚的,如果他们反口,或者是收了钱不理大哥的死活怎么办?我知道爹哋今天一直在跟Uncle John商量分析,但是说真的,警方的能力范围怎么都强过我们。而且妈咪,你跟爹哋今早的那个反应,你们是不是有什东西没告诉我啊?”
阮佩仪面色又沉下去一些,站起了身,半天才慢慢说,“你记不记得你刚过去英国的第二年,还在上中学那会儿,香港这边曾经传过说你爹哋在马尼拉被人绑架。”凌咏荞点点头,“记得,那时候我打电话回来问,你说爹哋只是不舒服,在当地的医院住了几天,我还打过去跟爹哋聊天聊了很久。”“他是进了医院,但是是从绑匪手里被救出来以后才去的医院。”“爹哋真的被人绑架过?”凌咏荞一脸的不可置信,阮佩仪点头,“那次就是因为我报了警,那些人收钱之后还连累你爹哋最后还受了不少苦,差点不能回来。”“怎么会这样?原来爹哋当年真的是被人绑架!”“这件事外面的人也只是传说,我们一直没有承认过,也只有你舅舅和John几个自己人知道。那时候你大哥也还在外面读书,我不想你们担心,所以才骗了你们。后来你爹哋也算可以平安回到家了,更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让你们无谓地操心,所以一直都没再提过这件事。”
“所以你们这次怎么都不愿意报警,宁愿就这么像绑匪屈服?”凌咏荞问,阮佩仪重重叹了口气,“刚刚绑匪那边又打了电话过来,要我们三天之内准备四千万港币的不连号现金。这笔钱对我们家里来讲不算什么,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见到你大哥完整无缺地被放回来。”凌咏荞看阮佩仪那个憔悴样子,更是难受,反过来抓紧了她的冰凉双手,“没事的妈咪,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她本来几乎觉得报警才是唯一可以救凌启志的方法,但现在得知了凌日礼当年被绑的事情,脑子里一下子又全乱了。 凌咏荞只觉得一阵阵慌乱无助在侵袭着,但对着面的阮佩仪,却怎么都不能再说出口,让她担心更甚。
这晚对凌家来说该是个不眠夜,不过霍文谦家里这边也没有闲得下来。 “看来一切如你预料,凌家那边到现在为止什么动静都没有,凌日礼两公婆没有报警。凌日礼下午也没有回去永宏,应该一直都留在家里。”陈子聪从吧台那边端了两杯红酒过来,递了一杯给霍文谦。 他抬着酒杯在鼻子面前轻轻晃悠着,“凌日礼经过当年被绑架的事情,当然不会去报警,但是这个游戏如果少了警察,那就真的无味多了。”陈子聪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,“所以这次又要劳烦徐嘉铭了,”他撇嘴笑笑调侃说,“他那么尽忠职守,知道了有人被绑架,一定闲不住。不过当年凌日礼被绑架的事情真是保密功夫很全面,连我们之前的私家侦探都只知道传言,如果不是阮德豪说的,还真是没办法知道内幕真相。”
霍文谦抬眼望着正对面的大鱼缸,“徐嘉铭那么喜欢查,就找点事情让他做做吧!而且今天是你送Shirley回家的,我倒是要看看,老头子对于我在这件事情上的处境,究竟是个什么看法!”陈子聪款款手,“其实凌日礼已经很信任你了,你又不缺钱,如果说你就这么去绑架他儿子,也很难说得通。”霍文谦慢慢呷了口酒,“你这么巧出现在他儿子被绑架的地方,在凌日礼看来,究竟是巧合或者其他什么。一个很简单的直接反应,就可以看得出,他对我的信任,究竟有多少!他最迟明天一定会主动打给我,不过打来干什么,就真的难说了。”陈子聪笑了一声,跟霍文谦碰杯干了。 其实他一直觉得霍文谦在凌日礼身边已经耗了这么多时间,做了这么多事,信任两个字早就该有。 霍文谦现在的安排,究竟是保险为上呢,还是情感上的追根究底,他也说不清楚。
霍文谦吧红酒杯放在了一边,头靠在沙发背上,屋顶的大灯开着,鱼缸映出来的波纹没有原来好看了。 叶梓琪以前很喜欢点香薰蜡烛,要不就是开着她上次从日本买回来的古董台灯,这屋子很久没有试过这么光亮了。 霍文谦不自觉拿了电话出来看,刚刚给叶梓琪发那两条信息已经是两个钟头前了,还是没有任何回覆。 她不肯回霍文谦早料到了,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,叶梓琪那边拿着电话,会是一种什么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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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November 29, 20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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