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文谦晚上回来的时候带了鱼片粥和潮州卤味,都是下班前才让陈思妤到跑马地买的,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凉。 本来早上那会儿叶梓琪还说想吃乳鸽,不过她有些感冒,霍文谦当然没有答应。 他一进门就叫叶梓琪过来吃东西了,好久才听她在楼上应了一句马上下来。 他拿了碗碟把东西装出来,大声说,“对了,你下午还是咳嗽得厉害吗?我还顺手帮你买了喉糖,不过明天如果还不见好转的话还是去看医生吧,别拖严重了。”叶梓琪在楼上含混应了一声,说知道了。 霍文谦见她好久还是没有动静,又催了一声,叶梓琪才一边咳嗽着,慢吞吞从楼上下来,过来餐桌边坐下了。 “快点吃吧!”他递了调羹和筷子给她。 叶梓琪接过在碗里搅着,只是低着头说,“你还买了喉糖啊,刚好我的吃完了。下午好些了,只是吃了感冒药犯困,等会儿我想早点睡了。 ”“好啊!”霍文谦给她夹了一片凉拌脆藕,已经看出她有些不对劲,忽然说,“消炎药要饭前吃的,吃了没有?”叶梓琪怂了下肩膀,“忘了。 ”“你看看你,提醒少了一次都不行!”
霍文谦说着起身到橱柜那边拿了药出来,站在她旁边说,“快点先吃了吧!”叶梓琪瞥眼却不见他伸手,下意识抬了头只见霍文谦一脸严肃一下望着自己,她一下子反应过来,再避开已经来不及了。 “你的脸怎么了?干嘛一直躲躲闪闪的不让我见到?”霍文谦马上凑了上来,伸手抬起她下巴,关切问。 叶梓琪扭开了头说,“没什么。”“是不是谁打你?”他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,然后蹲下来轻轻又把她的脸扳了回来,细细查看左边脸上还在微微泛红的印子。 他深吸口气,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?”“我已经没事了,别再说了好不好!”叶梓琪眼角的血丝本来已经不怎么明显了,情绪这么一上来,两只眼睛又马上显出了红肿。 霍文谦拉住她的手,一下子就反应过来,“是不是你爹哋找过你啊?为了贷款的事情?”叶梓琪移了移身子,“事情已经过去了,我真的已经没事了,也不想再提!”但她这么一说,正正就是默认了。 霍文谦压低嗓子骂了一句什么,但声音太小,叶梓琪没有听清楚。
他霍地站了起来,杵着腰铁青了脸不说话,跟之前发她脾气时候不同,眼睛里明显冒着愤怒。 叶梓琪也跟着起身,急忙拉住他说,“你听我说Vincent,我真的没事了!你不要.......”话没来得及说完,喉咙里忽然又是一阵阵痒,她忍不住咳嗽起来。 刚刚说话激动了些,气管一收缩,还咳得一下子停不下来。 霍文谦忙给她轻扫着后背,见她呼吸开始有些不太顺畅,又忙问要不要哮喘喷雾。 叶梓琪摇摇头,好不容易缓了一些又拉着他手说,“Vincent啊!”“好了好了,”霍文谦打断她,“我不问了,不想说就算了,别这么激动。我去帮你煮个鸡蛋热敷一下。”“嗯!”见他口头上肯不再追究,叶梓琪连忙点头。 只是她也很清楚,要霍文谦就这么算了,是不可能的。
看来中午时候叶永达的确是怒火攻心得厉害,叶梓琪脸上那一下着实不轻,霍文谦睡前又帮她拿热鸡蛋敷了一次之后,才算是散了瘀。 晚上叶梓琪有点发热,咳嗽也好像更严重了一些,只是好在哮喘没被牵扯着发起来,霍文谦才没马上拉着她去医院。 他虽然没有勉强问下去,对着她也一直轻声细语的,但整晚脸色都不好看。
霍文谦心情很差,叶梓琪情绪也一直低落着,晚上关了灯以后,两个人挨在被窝里都不说话,也没有任何动静。 只有每次叶梓琪咳嗽时候,他才轻轻在她后背上节奏地轻拍或是来回抚摸着。 叶梓琪本来就有些发烧,脑子里迷迷糊糊的,偏偏纠结的东西也不少。 叶景辉的事情才片片断断飘过,又掺和进来叶永达中午说那些话,意识稍微清醒些了,又不禁担心起霍文谦会怎么对付叶家。 从来遇到事情,叶梓琪的本能反应都是逃避,这次她更是不想再生一点事端了,要不是脸上的红印一时半会儿消不掉,瞒不过霍文谦,她真的宁愿当所有事情没发生过。
叶永达害死了她妈咪,但毕竟生她养她,而她也害得叶景辉终身残疾,要在轮椅上过日子。 父女两个互不理睬这么多年,之前因为利之所趋像是缓和了一些,今天却也是因为“利益”两个字彻底把多年来的恩怨扯到了阳光底下,但到头来究竟谁是谁非,却也不是一句半句说得清楚的。 她今天最不舒服的,始终是因为整件事里面的最无辜的叶景辉。 叶永达一直都知道,那叶景辉如果知道了以后,会对自己是怎么样一个态度。 当他知道这个一直疼他关心他的姐姐,其实做所有事情都是别有原因,他的反应还不知道会多么严重。
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不说,咳嗽得多了,还扯着两边太阳穴都疼,叶梓琪抬眼看钟已经快一点了,霍文谦却还一直在不紧不慢地在帮她轻抚后背。 她伸手拍了一下霍文谦胸膛,“不如你下去睡吧!我这么一整晚咳着你也睡不了的。你明早不会还要开会吗!”“我一个人下去不是更睡不着吗?”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,“乖!别管了,快点闭眼睛睡吧!要不要我唱催眠曲啊?”叶梓琪笑起来,跟他另一只手握住。 她摩挲了好一会儿,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,“我忽然想跟你说些事情,虽然知道真的很傻。”霍文谦“嗯”了一声“说啊!什么事?”叶梓琪咳了几声,又顿了好一会儿,像是什么极难出口的话,“你会不会,或者说,你可不可以别再报复凌家了?”霍文谦下巴抬了一下,明显很意外,“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这个?”“有些东西,我真的不知道是今天才忽然看开的,亦或者是一直以来我一直逃避不肯去面对的。我只是觉得,你之所以要去报复一个至亲的人,是因为你在乎,而同时又痛恨对方的不在乎。但无论你怎么伤害他身边的人,最终伤害了他。就算目的达到了,到头来,自己也不可能说一句,我是真正开心的。而失去的东西,只会更多!”
霍文谦听她说完,意识的关键却还在叶梓琪头上,“是不是你爹哋今天还说了些什么?”叶梓琪长长叹了一口气,知道他怎么都不可能听得进去,而自己跟他说放弃报仇,原本就是很傻的一件事。 她只得幽幽说,“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是我害得Sam残废,而当年我被送到加拿大,就是因为这件事情。”霍文谦没有出声,让叶梓琪有些心慌,“你真的不用帮我做任何事情,根本今天在采蝶轩那边,我对他任何感觉都没有。甚至他打我的时候,我也没有丝毫的难过。除了觉得很对不起Sam,我根本对那个家,早就已经很麻木了。”“好了!”霍文谦用下巴顶着她,“那就不要再想了,快点睡吧,病人!”叶梓琪只得继续闭上眼睛靠着他,心里却始终有些忐忑。 她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是为什么,只有霍文谦很清楚,今天从头到尾,他都没有确确实实答覆叶梓琪一句,以后不会对付远达或是叶家。 而叶梓琪今晚没有意识到的事情还有一样,如果霍文谦真的听了劝不再报仇,那么自己继续留在霍文谦身边那些理由,也将不再成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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